2008年2月29日 星期五

一個英國佬在北京

「西方人肉食者鄙,因此需要安靜,中國人素食品多,因此愛熱鬧。」說這句話不免對中國民情有誤,又或是古文荼毒過深,以為中土人士率皆茹素吃草者多。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和陳世驤合譯《中國現代詩選,Modern chinese Poetry》介紹新月以來諸家新詩給西方文壇的艾克頓Harold Acton,彼當時陳氏還在北大唸英文系,馮廢名、林庚、李廣田、何其芳、陳夢家乃至艾克頓最稱許的卞之琳都在同個班上牙牙學語。當時北京文人圈子較諸暮氣沉沉的英國文壇自是活潑銳氣許多,艾氏在北京如魚之入水,溫源寧把他帶進文人圈後,過起了旗下大爺一般的舒心日子,泡茶園聽京劇開到荼爢,篇首引的那句話正是艾氏以地陪身分帶美國友人逛梨園,友人不耐胡琴鑼鈸喧鬧,艾克頓有此一說,還有後話:「我吃了幾年中國飯菜,響鑼緊鼓對我的神經是甜蜜的安慰。在陰暗的日子裡只有這種音樂才能恢復心靈的安寧,西方音樂在我聽來已像葬禮曲。」這豈非拜倫筆下哈洛德飄浪行徑,正巧艾克頓也叫Harold,要是再有場拳亂,怕不也散髮紅巾又一勞倫斯在中國。The Bourbons of Naples的圖像
艾氏晚年又流浪到南義蟄居,搞起義大利波旁王朝史來,自然不若他在北京快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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