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8年2月19日 星期二

莽蒼蒼

書齋號野,實在只是一時想頭。我對舊時文人搞的這一套原不甚在意,從來也沒想為自己讀書寫字的所在題寫個什麼鬼,蓋居無定所起居無節,四處翻書到處看書,一軒一窗一齋一室的要是把自己拘住了,豈不晉身小資,一向就不曉得哪眼瞧小資情調,不想中節不保,這野書齋竟壞我名節甚多,近來竟也上心留意前人齋名題字。
名家题斋的圖像
近得西泠印社一書曰《名家題齋》,收錄的多是今人題齋餘墨,書有一序言提到不少前人齋名典故,好比馮其庸曾駐北京寬街書房僅十見方米自提曰「寬堂」。張正宇提曰:「其庸居室如斗,而額曰寬堂,是意寬也。」說得好。梁鼎芬齋名九十有八,簡直取齋名取上癮了,這已經不是小資是超大資了。帝師翁同龢大嘴巴,被老佛爺革職永不敘用退隱林下蓋了個房子「瓶廬」顏之,就是說自己沒有保密防諜守口如瓶。序文沒提到譚嗣同的莽蒼蒼齋,我特喜愛復生的齋名,惟天莽蒼蒼,乃立此門闕。遼闊、無際,一望可知齋主襟抱。做過一任毛澤東秘書的田家英自提「小莽蒼蒼齋」,專事蒐羅搜刮翰墨古玩,後投缳以終得年四十又四,小小資董橋還寫過一篇文章為田家英抱憾不已,說是齋名不祥,鬼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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